阿拉伯的徐霞客——伊本·白图泰
丝路上有伟大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文学家,同时还有伟大的旅行家。700多年前,摩洛哥青年伊本·白图泰从家乡丹吉尔出发,踏上了一条长达近8万英里的旅途,他历时30年,游历欧、亚、非三大洲,途经不少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创造了那个时代无人能及的旅途。他的旅途经历和见闻由他本人口述,摩洛哥苏丹命人记录成书,就是有名的《伊本·白图泰游记》。
公元1325年,伊本·白图泰20岁从家乡出发去麦加朝圣。首先,沿着北非海岸,穿过现今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利比亚,到达埃及的开罗。之后沿尼罗河而上,从苏丹港过红海去麦加。因苏丹爆发叛乱,于是只得折回开罗。白图泰选择先到大马士革,他游历了阿拉伯半岛、两河流域和东非海岸,其间三次到麦加朝觐,完成了朝圣。已经迷上旅行的他,继续向当时的伊儿汗国统治下的巴格达行进。
在穿过特阿拉伯境内的沙漠之后,白图泰到达巴士拉,后向东北,朝圣圣地伊斯法罕,折回西南,经过设拉子、纳杰夫,暂留巴格达。白图泰在巴格达遇见了伊儿汗国的大汗并随大汗一同去了伊儿汗国首都大不里士①。当时的大不里士是西亚首屈一指的商贸中心。游览之后,白图泰返回麦加,并于之后不久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这次他沿红海南下,过埃塞俄比亚,到达亚丁②,然后沿东非海岸往南,相继游历了摩加迪沙、蒙巴萨、桑给巴尔和基尔瓦,之后回到亚丁。一年后,白图泰受德里的苏丹之邀前往印度。白图泰先出发去小亚细亚,从现今的黎巴嫩海岸乘船,抵达土耳其港口阿兰雅,然后穿过安纳托利亚,到达黑海海港细诺普后搭船穿过黑海,抵达克里米亚的卡法港。从卡发一路往东穿过草原,在南俄草原的大帐拜见钦察汗。随后伊本·白图泰陪同钦察汗的妃子访问君士坦丁堡。结束对东罗马帝国首都的访问以后,伊本·白图泰径直去了钦察汗国的都城赛拉(新都别儿哥萨莱,今俄罗斯伏尔加格勒附近)。
公元1332年,伊本·白图泰离开赛拉东行,在赛拉柱格(即萨莱契克,意为小萨莱,今哈萨克斯坦阿特劳附近)渡过阿卢素河(今乌拉尔河),踏进中亚的地界。经过一个世纪的休养生息,伊本·白图泰见到的中亚多数地方已经从蒙古征战的破坏中恢复过来。他到达中亚的第一站是钦察汗国的花剌子模城(今土库曼斯坦库尼亚乌尔根奇)。接着来到察合台汗国的河中地区。另一座都会撒马尔罕虽然城池破败,但是到处都有花园用于刷雷诺河(今泽拉夫尚河)岸边的水车提水浇灌。哲浑河(今阿姆河)畔的梯尔米兹(即铁尔梅兹)旧城已被蒙古人毁坏,伊本·白图泰看到的新城则是一座美丽的大城。
阿姆河南岸的古城巴尔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经蒙古人破坏以后,再也没有恢复元气,伊本·白图泰最痛惜的是城里那座“世界上最美丽最宽敞的”清真寺遭到了严重毁坏。随后来到了赫拉特,那里恢复得较快。离开阿富汗,伊本·白图泰继续往西到达东伊朗的图斯城(今徒思)和奈撒布尔(今内沙布尔)。
接着,伊本·白图泰折而向东,一直走到阿富汗东北部的昆杜斯(即昆都士),然后从那里南下翻越兴都库什山抵达喀布尔。这一路所经过的城市都没有从劫后恢复过来,沦落为普通的村庄。离开喀布尔,伊本·白图泰沿古已有之的丝绸之路南亚道,于公元1333年初到达印度河中上游及其四条支流的潘哲阿布河川(即古希腊人所说的萨塔吉亚那,谓“五河”之意)。这里属印度德里苏丹国,在信都省首府木洛坦(即木尔坦)停留一些时日之后,伊本·白图泰去了苏丹国都德里城。
德里苏丹国是在非穆斯林国土上建立的伊斯兰国家,刚刚经历过叛乱,苏丹穆罕默德·图格拉克急于招揽熟悉伊斯兰教法的人才,巩固其统治。白图泰在麦加居住多年,饶有学识,被任命为法官。后白图泰立刻自告奋勇被派出使中国。他离开德里,又可访问新的土地。
从德里一出发,白图泰一行遭到了印度教信徒的袭击,几近丧命。后几经波折,白图泰流落马尔代夫,有幸乘坐中国船只,经马六甲海峡,到达了元朝南中国的港口泉州,从泉州出发,游览了泉州、广州、杭州等地。
伊本·白图泰对元代中国的繁荣和进步非常赞赏。在他看来,中国有着世界最大的港口;杭州是他“在中国地域所见到的最大城市”;对于当时我国工业水平,他也表示了钦佩;他发现中国的金银器皿、竹器、漆器制作极为精巧,而丝绸和瓷器更堪称一绝。伊本·白图泰对当时中国的穆斯林生活做了详细地考察。
约半年后,伊本·白图泰离开中国。首先坐船回到古里,他穿过阿拉伯海到达阿曼和巴格达,此时他得知伊儿汗国陷人内战,国家已经崩溃。这样,他决定回麦加。经过大马士革的时候,黑死病开始蔓延,他的父亲已经去世。白图泰决定回摩洛哥的家乡。经过撒丁岛,他回到丹吉尔,发现母亲也已过世。此时,他已离家25年了。
回到北非以后,伊本·白图泰去了欧洲的伊比利亚半岛和热带非洲的尼日尔河流域。晚年以后,走遍了世界的伊本·白图泰停止他远游的脚步,在摩洛哥首都非斯定居,公元1377年去世。
①大不里士:中国古称桃里寺,伊明西北部城市,是东阿塞拜疆省的省会。位于库赫·塞汗特高原之上。
②亚丁:位于阿拉伯半岛的西南端,扼守红海通向印度洋的门户,素有欧、亚、非三洲海上交通要冲之称,也是世界著名的港口。